御澤:〈Good Goodbye〉

   


    御幸一也 / 澤村榮純 

    ⚾BGM:ONE OK ROCK - Good Goodbye ( LIVE at Saitima Super Arena) 




AU,這裡的澤村設定是一隻原主人已經過世許久,卻還是一直守在主人墓碑前的小狗。而御幸會來到墓園的原因是因為母親過世。是個兩人相遇後互相陪伴彼此繼續往前走的故事。

🐕🐕🐕




又來了,這是第幾天了?


那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已經連續好幾天都來了。


什麼?你說什麼?我才對那個男人沒興趣呢。只是,只是有點在意而已!什麼?就、就說了只是讓人有點在意而已!你問為什麼?這是當然的吧,畢竟這裡可不是個會讓人想天天來的地方。因為,這裡可是墓園啊!


有別於前幾天的全套黑西裝,那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今天換上了休閒的淺灰色運動衫,右手拿著百合花束,相比下感覺整體輕鬆不少。男人在墓前蹲下,放上了剛剛還拿在手裡的那束白色,他雙手合十,低下了頭,陽光灑在他隨微風緩緩晃動的深褐色髮絲上,就這麼過了好久,時間就像一幅畫般停止了流動。看不清男人現在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,應該就像前幾天一樣是面無表情的吧,他想。


咦?你問為什麼我也在?因為我就住在這裡啊!嗯?你又問我為什麼住在這裡?關、關你什麼事啊!我想要住哪是我的自由吧!什麼?就說了!我對那個男的只是在意、在意而已!畢竟這裡平常除了我之外也沒其他人了。你這人問題怎麼這麼多啊!噓─────!


男人抬起了頭,從衣衫的口袋裡拿出一顆棒球,本該是全白的表面卻佈滿了塵土所留下的灰黃斑斕,但上頭的108條縫線像是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蝕一樣,依然完美地緊拉著左右兩側邊緣不放,它最後跟著那束百合一起躺在了墓前。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上頭還帶著一串黑色─用簽字筆寫下的幾個字,他看不清寫了些什麼,也看不懂。


那個男人站起身,應該是準備回家了,就如前幾天一樣。他默默地垂下了頭,閉起了雙眼,聽著腳步聲慢慢地走遠。他打算繼續被打斷的午覺,睡眠對他來說可是很寶貴的,他一天必須睡上十幾個小時來保持自己的體力。正當他意識開始逐漸朦朧時,鞋底的摩擦聲透過水泥地傳回他的耳裡,接著他意識到走動步伐的熟悉,朝著他的距離愈來愈近,愈來愈近,最後停在了他的面前。他張開了眼睛。


他看著男人在他面前蹲了下來。

「嗨。」男人伸手遞出像是剛烤好的、還冒著熱氣的麵包。


哼!別以為我是個看到食物就失去道德準則的笨蛋!我才不會隨便和陌生人說話!社會上就是有你這種池面隨便勾搭別人,才會造成社會混亂!我不會上當的!你說什麼?怎麼會沒關係!當然有關係了!你都不知道,這種人以為自己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就可以隨便為所欲為,以為地球繞著自己轉………


什、什麼!我才不認為他長得好看勒!還有,你到底是誰!就叫你不要一直問問題了!

他扭過頭,決定不理會眼前的人。


「嘛、陪我一起吃頓午飯嘛。」男子交叉雙腿在他面前坐了下來。「你不吃的話,那我吃了喔。」邊說邊咬了手上的麵包一口。


他微微轉過頭,看著眼前的男人,與男人對上眼。可惡!這傢伙竟然還真的吃了起來!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吃的嗎!那個笑容彷彿在告訴自己他已經輸了一樣!真是氣死人了!

他瞪著眼前的男人。


「喔——在瞪我了。」男子笑得更猖狂了。「剛剛不是不要嗎,好好好,分你總行了吧。」從剛剛咬過的地方撕了一小塊,再次伸手往前方遞了出去。


他微微撐起身子,看著在自己面前停下的手,又抬頭看了看對方,猶豫著。如果再往前一步的話會怎麼樣,他能夠再往前一步嗎?


不行不行!他在想些什麼啊!他怎麼可以有這種奇怪的想法!這只是因為肚子太餓所造成的一時混亂而已!對!沒錯!全部都是因為肚子餓的關係!


對方見他沒有動作,也沒有打算要強迫他的意思,只是靜靜地把那塊麵包放在了他的面前,然後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。

「沒關係的。」他聽到那個男人說,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著。「我知道。」


他盯著男人的雙眼瞧,看見裏頭閃著些許的落寞。他突然了解到,或許他們是一樣的也說不定,同樣成為被時間所掠奪的受害者家屬,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好的告別。他撿起了那塊麵包,向前用臉頰贈了贈這個男人。男人先是愣了下,什麼也沒說,只是又伸出那雙手輕輕地撫摸他的頭。


那是雙遍佈繭子且粗糙的手,但動作卻是無比地溫柔。





「呦!今天也請多指教了。」


這是第幾天了呢?男人每天都會來到這裡,會先在墓前擺放一束百合,盯著墓碑上刻著的字看,久久不語,隨後會帶著不同的食物和他吃午飯,在這墓園待上整整三小時。每天都是如此。他看著男人帶著好看的笑容,又蹲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食物,差點讓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。

他趴在男人的大腿上打盹,男人的手掌在他的背部來回撫摸,他翻了個身好讓自己睡得更舒服,而男人正微蹙著眉看著賽程表─男人告訴自己應該這麼稱呼這疊裝釘在一起的紙張。

「別小看我,我可是個職棒選手啊。」他想起男人曾經對他這麼說。

他半睜眼看向男人被身後陽光所吞噬的朦朧身影。


他並不知道男人對這一切是怎麼想的,他一直在不遠處看著,男人並沒有像他所看過的大部分人一樣低頭哭泣,沒有多餘的情緒,只是仰頭看了看那顯得過於刺眼的陽光,就像他那時仰頭看著墓碑一樣。


這時,男人從口袋裡拿出那顆本來應該佇立於墓前的棒球,並輕輕地用拇指撫摸著上頭那串黑色字。

「真想和你一起玩傳接球。」男人突然地說,「我想你應該會是個好夥伴。」

他楞了下,剛睡醒的腦袋還沒運轉過來,等他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臉頰好像有點發燙。


呀!呀!呀!又來了!這個池面總是這樣!怎麼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種讓人害臊的話!他們可是才剛認識沒幾天啊!!!難不成這傢伙常常這樣隨便勾引別人?一定是!哼!我鄙視你!

「你的眼神讓我覺得你在鄙視我。」男人像被逗樂了一樣,笑了起來,「你這傢伙真的很有趣呢。」


男人揉起他的頭來,把他的頭髮弄得無比紊亂,連帶把他的思緒也攪得無比混亂。

今天的午餐時間又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。





這已經是第七天了,他無數次的睜開眼睛又閉上,但卻一直沒等到他想見的那個人。

那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已經連續一個禮拜沒出現了。


這並不是什麼太讓人意外的事,他在這裡所遇過的人都是這樣,當祭祀結束後他們便不會再相見,但他卻說不出心裡那股失落感是怎麼回事。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,這是自從他的主人死後第一次。


咦?我沒提過嗎?我為什麼非得告訴你不可啊!嗯——我想想,這是多久之前的事呢?我也記不得了。只記得他有雙和那個男人一樣溫暖的手,但男人的手卻粗糙許多,或許是因為打棒球的關係吧,摸頭的方式也不同,像主人才不會隨便亂揉我的頭呢!和那個壞心眼的四眼才不同!嘛、雖然很舒服就是了………嗚!你這傢伙好囉嗦啊!才想著你終於安靜了,沒想到又跑出來插嘴!!!叫你安靜!安靜!!!你知不知道安靜這兩個字怎麼寫………咦?等等——噓——


他的耳朵動了動,自動就有了反應,皮鞋踩在水泥地的聲響伴隨著熟悉的腳步聲渡步而來,男人穿著黑西裝的身影逐漸在他的眼裡變得清晰。


今日依舊暖陽和煦,陽光讓男人的純黑西裝上帶了點之前沒有的柔軟,他馬上站了起來,仰頭望著走到眼前的男人,男人這次也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,與他平視。


「嗨。好久不見了。」

哼!才一個禮拜七天而已!才不久!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想念你!

「我要離開東京了。」

咦?

「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。」


咦?什………等等!


「我要到新的球隊去了,在北海道。所以,」男人從口袋拿出了那顆已經微微泛黃的棒球,放在了他的面前,他們之間。


「我叫御幸一也。」


他低下了頭,終於看懂了那顆棒球上頭寫了些什麼,寫著這個男人的名字與出生日期。


他嘴裡咬著那顆棒球,把球放在了御幸一也的面前。


我叫澤村榮純,你願意成為我的新主人嗎。



御幸勾起了嘴角,又用那雙手揉了揉他的頭。


「我接受你的邀約。」







Fin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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